盛澄文:戏曲界公认的“多面手”
【往期回读】
参阅:怀念盛澄文先生
戏曲界公认的“多面手”
——追忆扬剧名家盛澄文
陈文斌
笔者与扬剧名家盛澄文并非一个圈子,偶然机缘相识并一见如故,继而成为挚友。盛澄文长我三岁,便以兄弟相称。为加强关系,盛澄文主动将其长女寄我名下。我仅有一子,现得一女,实先生赐我也。
盛澄文14岁从艺,师从周小培、杭麟童等,他曾告诉我他有好几位老师,我不是圈内人,实在记不住。先生工生、净、丑,为省青年扬剧团、省扬剧团、江都扬剧团主要演员,也是省扬剧艺术研究会理事、中国戏剧家协会江苏分会会员。盛澄文一生专注于扬剧事业,在舞台上塑造了诸多风格迥异的人物形象——《义民册》中刚正不阿的书吏秦吉安、《包公告状》中一身正气的包拯、《风月同天》中历经磨难的鉴真大师、《买官传奇》中老迈昏瞆的巡抚以及现代戏《请客》中善于钻营的釆购员、《修匾记》中唯利是图的小市民油炸鬼……加上圆润浑厚的唱腔、浑身是戏的表演,或凛然撼人或笑料百出,集生、净、丑诸行当为一身,兼编、导、演、音于一体,是戏曲界公认的不可多得的“多面手”。
盛澄文40岁前命途多舛,文革期间从南京下放到灌云农村种地,因父母生活在扬州,落实政策时他接过江都扬剧团多次抛出的“橄榄枝”来到了江都。盛澄文性格爽朗、待人热情,加上天生一副好嗓子,在那个畸形的年代和复杂的环境中成了秀林之木。
1980年,盛澄文的好运来了。当年,日本唐招堤寺长老护送鉴真大师坐像回扬州“省亲”。这在当时是件大事,在扬州有一系列纪念活动,省扬剧团编排的一出大型扬剧《风月同天》,需要一位唱做俱佳、体型魁伟者扮演鉴真大师,此非盛澄文莫属。于是,一纸公函将他调至省团出演鉴真一角。此时我在诗序中写道:且喜厄运过后,洗心濯发以春雨,佳音传时,改头换面于猴年。烦恼发可削,则不必剃度于林下,懞憧心可醒,则应当棒喝于台前。天花乱坠,谈经能点顽石之首,迷津径渡,唱戏竞得莲花宝座。
扬州活动结束后,省团移师江都,让盛澄文主演两出戏,一为《风月同天》,盛澄文将那位智慧的盲僧演成真活佛;后来又加演一场《包公告状》,其阵容排场为江都大会堂少见。这两出戏我都在台下,虽不懂艺术,但我知道盛澄文唱这两出戏卖力了,尤其唱包公到下半场,声音都有点沙。他感谢省团给了他一个登顶舞台中央的机会,而且回归得如此华丽。一番热闹后我们把酒祝福,其心情难以言表。
之后盛澄文仍留在江都扬剧团,但境况不同了,真所谓活得风生水起,晚上写剧本,白天忙导演,有时还要登台主演。回江都时我们总要小聚,他都不忘他的剧本,有时我帮他想个把成语,调个音韵,他都非常开心,会连声道谢。盛澄文个性诙谐幽默、妙语如珠,按体重在团里排第一,号称大胖子,每天乐呵呵笑成弥勒佛。
对戏剧我一直在门外,因此对盛澄文的演艺生涯我插不上嘴,但他亲口告诉我两件事却让我至今难忘。一是与“吃”有关:为了减肥,他整天只吃点青菜,重量没有减,中气却直接往下掉,上台演唱时要上上不去、要高高不了。过了两天,团长找他说:胖子,今天领导陪县委书记来看戏,你不能再这样怂。胖子只好请伙房替他烧只腣膀,一只二三斤重的腣子他一气吃光,上台后立马见效,精气神充沛,尤其嗓子杠杠的,台下一片掌声。二是与“睡”有关:剧团演《五女拜寿》,他与苏春芳演大女儿、大女婿,有一场戏不以他们为主,剧情规定他二人坐在石発上看(听)别人表演即可,他手握纸扇刮来刮去,扇子没停,苏大姐却听到呼声,幸亏那时没随身配麦克,呼噜声没传遍全场,苏大姐悄悄用膀弯给他一个肘击,低声骂道:你要死了。他呼声立停,扇子也一刻未停。他说一边与人说话一边就能打呼,而且能迅速接话。唉,胖子就是能睡。
1980年到1990年是盛澄文最辉煌的10年,其间编导了好几出戏,也演活了好多剧中人物。若天假其年,他必会为他所热爱的扬剧事业大放异彩。怎奈天妒英才,在他50岁时于导演现场突发脑出血……
斯人虽逝、佳作传世。盛澄文在江都期间留下了一批脍炙人口的好戏,其中有电视舞台艺术片《修匾记》(导演、主演)、《秦香莲后传》(编剧、导演)、《乾隆与九公主》(主演)、《买官传奇》(主演)、《香罗带》等,发行的录音唱片有《花子拾金》《宝王哭灵》《赌徒自叹》、孟丽君》等,主演或导演过的剧目还有《青松岭》《小陈庄》《杜娟山》《枫树湾》《请客》《豆腐西施》《巧办胡公子》等。这些作品深深地镌刻在观众的心坎里,成为扬剧界公认的上品和精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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